我与鱼头难解之情

    昨天中午，与一知己对坐碰杯。

    我们吃的是酱炖鱼头......那场景、那环境、那心情、那感受，一直激荡着我。

    早早醒来，忍不住回味。想到了我们的倾心交流，想到了我讲述的为什么喜欢吃鱼头的缘由，想到了我与鱼头的不解之缘。

    记录下来，留念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  题     记

    在小岛生活的12年间，午饭和晚饭的菜，多数日子里都少不了大锅炖鲜鱼。

    每个班6、7人一桌，每张饭桌满满一大盆鱼。

    刚到小岛，下连第一天的午饭，像当兵前在家时一样，少吃菜多吃饭。夹了一个鱼头之后，便很少动那盆中的鱼，虽然我也知道那鱼根本就吃不完。刚到连队，也想给老兵们留下好印象，把鱼肉留给老兵们吃。

    饭吃到一半，突然发现副班长瞪了我一眼，因为什么却不知道。

    晚饭，像午饭一样，不与老兵们争鱼吃，也是只吃了一个不太大的鱼头。期间，我特别留意副班长，因为午饭时他瞪我的那一眼，让我足足想了一个下午，也没有答案。还是吃到一半时，第六感觉告诉我，副班长又在狠狠地瞪我，而我只能假装不知，低头默默吃饭。

    副班长的眼神分明是与我吃饭有关，我反复回想午饭和晚饭时的每一个细节，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呀！中午和晚上的两大盆鱼，我也是只吃了两个鱼头。心里始终在想副班长瞪眼的原因，直到放下碗筷，仍不得其解。

    终于明白缘由，是在晚饭后自由活动时。副班长找到我，极其认真地说要与我谈谈心，于是，我跟随他到海边去谈心。没等我在礁石上坐稳，副班长带有抱怨、指责、训斥等语气的第一句话就劈头而来：你是个新兵你不知道呀！你有什么资格吃鱼头！中午吃，晚上还吃！

    实在不解，我为什么不能吃鱼头？！而且我把鲜美的鱼肉都留给了老兵们，甚至连鱼汤都没喝上几口......

    副班长在知道我确属不懂后，态度缓和了许多，给我讲起了为什么鱼头要让给班长吃：每天三顿饭，至少两顿鱼，人们都有些腻了鱼肉，鱼头就成了稀罕物。炖鱼时，鱼头中的鲜味成分比其它部位更容易释放出来，所以味道上更鲜美一些，可以说，鱼身上的精华全集中在鱼头上。

    然后告诉我，连队餐桌上的海物味道最美的当属“黑鱼头、鲅鱼尾、刀鱼肚子、螃蟹腿”……这些,都要先敬班长的。

    那次谈心之后，我与副班长成了最要好的战友，此后每顿饭，他都要给我的饭碗里夹上一、两个鱼头。

    随着守岛时间的推移，随着在军中职务的升迁，渐渐地，我也有了可以吃鱼头的资格；渐渐地，我也吃出了鱼头的滋味。吃鱼头，先吃鱼鳃两边上的两小块肉，鱼不停地呼吸使这儿的肉分外发达、紧凑，口感极好；再吃鱼眼（必须是鲜鱼），鱼眼的晶体炖熟后，味道特殊美；然后吃鱼唇，鱼唇连接的软体象鱼腩，各种滋味俱全；最后吃鱼髓，鱼头顶部的骨头咬开后，吸食鱼的脑髓，天下美食美味莫过于此。吃鱼皮时，要细细品味，讲究一个慢字；吃鱼唇、鱼脑时要快，一吸而入，停在口中，松软嫩滑，顺喉而下，妙不可言。

    开始吃鱼头时，尚没有吃出这样的顺序，筷子夹哪儿顺手、方便，就从哪儿开始吃。吃的多了，逐渐发现先吃哪儿、后吃哪儿，味道大不一样，如，吃完鱼眼再吃鱼唇，鱼眼晶体的余香可以明显增加鱼唇的软滑鲜嫩感，颠倒着去吃，美味则可能相互抵消。

    吃鱼头，说鱼头，我又一次陶醉在我的小岛上！